末世之中
Dec 29, 22作为一个坚定的悲观主义者,末世就是当下。不是这世界即将毁灭,而是它散发着老年的气息,又从伤口撕裂出粉色的心肉。
注定到来的末世
转瞬之间,世界人口已达80亿。地球在近未来能够承载多少人类呢?我并不知道。
“地球是人类的摇篮,但人类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摇篮中。”(齐奥尔科夫斯基)
一个凋零的世界
世界的能量不断散逸
一个充满能量并守恒的世界。高能到低能,是我能认知的不可抗拒的趋势,直到填平所有的不均衡。
太阳就这样自然的散发着能量,从高能到低能,散发着它的能量。但有时会出现许多例外。水往低处流,水泵却能使水飞向高处。因为电所蕴含的能量对原有“高能向低能”释放的小体系产生巨大的冲击,这个小体系的熵值减小了,体系的能量增加了。水不光没有向低处流,反而向高处去。
生物加速能量散逸
从能量角度来说,生物的存在也是帮助能量从高能像低能去。生物的存在是因为他们符合了能量从高能到低能的规律。而且这种存在对于能量的散逸来说有着绝佳的好处,只要他们还存在,就一直散逸能量。他们就像虹吸管一样,只要还有能量,他们就会一直存在下去。而为了保持这种生命的存在,他们就一直利用能量散逸存在。虽然最终一定会有一种极限,那就是所有能量归于均衡,但这不是它存在时应该考虑的东西。
这一组矛盾是,人类生存依靠高能的散逸,而这种高能的散逸随着人类的依靠而将消失。就像一个封闭的环境中,一人一面包,吃面包本身就是人接近死亡的一种过程 。
凋零世界之外的人
而在人类存在的日子,在人类的内部,一定是一种反规律的表象。即人对生存的追求。生存本来就是反规律的,生就意味着要以死为最终结果。这里面没有群体的概念,只有人与宇宙。人与宇宙做了一个交易,你让我存在,我帮你消耗能量。当然这个交易随时可以终止。只要你不继续消耗能量。
至于生物为何会执着于生存,这就是思维与本能方面的东西决定的,我称决定生物执着于生存的东西为“欲核”。这或许就是类似“灵魂”或者“思维”或者“本能”之类的存在吧!
所以说个人与其他一切生物从能量上说都是一种对立状态。这是因为人的生存本来就是以消耗能量为代价,所以只要不放弃这个人与宇宙的契约——生存,一切包括生命的高能形态都是可以被消耗的。
最重要的一点,这个世界高能的散逸,也即世界不是由能量已经耗散的生物决定的,也不是由活着的生物决定的,而是由个人与宇宙签订的那个生存与消耗的契约决定的。而只要生存契约存在,它就是会不惜消灭所有生物。
能量总是向外扩散,由高能到低能。人类犹如催化剂,让高能更快的散逸,加速了这一过程。在一个封闭的体系内,当所有能量散逸到无法利用的程度,末世就来临了。
人类的选择
当“摇篮”无法承载现有的人口时,“离开”和“留下”是摆在人类面前的两条路。“离开”意味着不确定的风险与收益,而“留下”则意味着安逸与可以预见的毁灭。“离开”需要有离开的能力,如果人类婴儿在摇篮里没有成长为足以摆脱摇篮的文明,那么只剩下被迫的“留下”。
人类会被“留下”吗?
即使人类“离开”了,无论在何种“体系”下,总有被“留下”的时候。我们暂且先聊聊无法离开“摇篮”的情况。这时候,摇篮也就成了坟墓。
留在摇篮
据研究,白垩纪末灭绝事件,发生于距今6600万年前,是最近一次大灭绝,灭绝生物种数达75%。此前几次灭绝,更为严重,灭绝生物种数达95%。在此之后,大型生物作为地球霸主的时代,“一去不复返了”。
前几天,我在思考末世的时候想到了恐龙。按照能量的角度来看,恐龙需要的能量更多,延续种群的难度相比于同数量的哺乳动物来说,往往更大。哺乳动物在当时体型小,需要的能量更少,所以在面对危机的时候,他们更容易存活,也更容易延续种群。
所以,当人类“婴儿”夭折之后,地球会不会出现一群个体更小的文明生物呢?这或许是“蚁族”的奥秘。从一开始,他们便不想当地球霸主,他们也从来没被别人所奴役。面对生命的困局,他们既不想出去,也不想留下,渺小是其最强大的武器。
当然,如新人类身高从2米变成0.2米,矮人也未必不是被迫“留下”的人类的苟延残喘之法。20cm的人,会不会是如来佛祖手中的齐天大圣呢?
不过探讨这种新物种,并没有太大的乐趣。无非再次开局一把文明养成游戏,运气好可以“离开”摇篮,运气不好,那就只有成为下下一个文明的养料了。
离开摇篮
一定有一部分人会选择离开摇篮。正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目的并非为了发现,人类离开摇篮的目的也并不一定为了离开地球。
末世的新与旧
末世的迷人之处
“新时代”,这个政治性话语寓意丰富,并不仅仅为一家所有。当我们看到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新事物突然冲上历史舞台的第一眼起,就已经知道,一个“新时代”已经到来。
作为末世,万物凋零,能量稀薄。有水,却无洁净之水;有人,但无年轻之人;有天,但无澄澈之天……末世什么都有,因为它曾有文明;它又什么都没有,因为文明即将衰亡。
通常情况下,末世意味着毁灭;但它也意味着新生。这便是新与旧的永恒话题,也是末世之所以迷人的地方。
现世即末世
而在如今的现世,依然是个末世。无论是电影中的教父、还是共产主义,亦或是衰亡的资本主义……即使一个人的癌症也算沾染点末世的味道。
末世的评判标准在于旧事物的毁灭,只不过,它毁灭的是这个世界。所以,谈末世核心谈毁灭,想让末世的故事刺激,核心谈新旧交替。
末世所以逃避毁灭
现在有人经常说,“要为子孙后代做什么”,“人死之后不能进入轮回”,等等(一时想不起太多)。我很不喜欢这些。就像村里很多老妈妈,信了基督教,谈论末世一样……很多人接受不了毁灭,为了逃避毁灭思想,他们构想出很多永恒的迷幻剂。在他们追求的根源,总是有很多逃避毁灭的念头。
我可能也是如此,只不过我告诉自己,毁灭就是毁灭,仅此而已。
这种拒绝毁灭的思想,反而让毁灭来的更快。或者说,这种拒绝毁灭的思想就是毁灭本身。从能量角度看,拒绝毁灭会付出比接受毁灭更多的能量,加剧能量的散逸。从毁灭的对象看,新事物是不会被毁灭的,旧事物不得不被毁灭。大多数天天想着怎么拒绝毁灭的,其实已经陈旧不堪了。
新旧事物的标准
但是,我怎么知道自己是新事物,还是旧事物?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,我默认自己是旧事物。新旧是在一定维度之下的。换句话说,没有什么新或旧,只是时代变了,世界变了。虽然我不知道“次第”是什么意思,但是新旧之间的标准是绝对客观的。作为个人,尤其是观念,没什么新旧。如果以精神世界为依托,没什么是可以被摧毁的,恰如信仰。
默认自己为旧事物,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中,更新与变化是无穷无尽的,耗费的能量是越来越多的,环境是越来越恶劣的。任何事物一旦进入这个世界,就已经旧了,只是陈旧的程度问题。实际上,新旧交替的道理,和认识关系不大,和新旧事物自身关系也不大,他只是这个世界的选择。所以也就无所谓成为新旧的问题了。
当今世界,血与火,此起彼伏。新事物不断在这个世界诞生,也在我们身体中诞生。当我们发现新事物时,身体往往会不断震颤,对于他们的新颖由衷感叹。各种政治事件的爆发,各种经济、科技的转折,时常让我们不知所措,也让我们明白,原先的世界已经彻底毁灭了。这种意义上,即是末世。
墓碑科技与墓碑文明
这个宏大的题目,我一开始便想好了。这不是我起的名字,但是却最切合末世。
所有人类的科技,都是人类一次次大死亡诞生的新的科技。飞机是摔了很多架才成熟的,汽车、船都是死了很多人,才有了新设计、新罗盘。《三体》也提到,地球文明博物馆是为人类所建造的一个墓碑。
在现世生活中,死亡是最大的事。文明中固然有创造,但死亡是创造最大的温床。死亡定义人类生存的边界,这种明确的目的性,既为人类指引了方向,又为人类注入了动力。
但末世是一种极限状况,人类没有克服困难,只有死亡。也许在以生命换创新的路上,人类最终获得了一些知识,也已经没有能力将其带到现实中来了。这时候,或许只剩一座墓碑了还有人类没来及使用的终极科技。
在这片宇宙中,究竟诞生过多少文明?他的界限在那里?庄子逍遥游有言,天之苍苍,其正色邪?其远而无所至极邪?文明的本质究竟是什么?
以能量角度解释,文明所留下的一切,不过是寄生虫式的混吃等死后,所拉出的粪便。直到宇宙这块大蛋糕被蛀虫爬满,文明也就真正走向了终结。如果说,文明为这个世界带来些什么,只有存在过的痕迹,这是一个文明最为绚烂的东西。文化、历史、科技……这一个又一个故事。
而末世的最高境界就是,在这片被放逐的世界中,留下最后的墓碑。
他不一定是一个三维墓碑,不一定是一块记录文明所有信息的芯片,而是已经被文明所最终挖掘的信息本身。
我坚信,当一段信息、文字、代码从虚空中产生时,就已经成为永恒。
发表,或者用载体将之记录,不过是在三维世界中对更神秘的这种“信息”的一种呈现。
这或许就是,一念成魔,一念成佛吧!也是“念”的神奇之处。
末世的感觉
末世给人什么样的感觉呢?
末世的轻松
铺天盖地的垃圾场,漫天飞舞的狂沙,混浊恶臭的水流,寂静无人的村庄,残缺破败的大楼……
不管是末世,现世也有很多垃圾、鬼城,但那却不是末世的味道。现世所有的一切,末世都有,只是残缺而已。末世的味道,在绝望中,还有一丝轻松。
个体的死亡是一件注定的事,而群体的衰亡,对于个体而言,或许是一种轻松。末世是相对的,人类认为的末世,或许是新种族的发迹之世。所以,末世不在于有多残破,只要不适应人类生存,就算末世。相对于个体,末世更多的是群体的末世。个体或许活得很好。
人类从原始文明一路走来,经历采集文明、农耕社会、商业社会,以致如今的资本主义社会,创造了无数的财富、文化,但也一步步扭曲了人的天性。人从一群自由的野人,变成农民、渔夫、商人、工人,已经被群体吞噬成一个个可能性丧失的零件。
末世虽然残酷,但在新文明建立起来之前,残酷中带有一丝可能性和不被群体操控的轻松。
一旦到了末世,大群体的建立是很困难的。因为所有的资源大量聚集的年代已经过去,剩下的资源都十分分散。人口减少,资源贫乏下,个体的力量相对提高。没有可以控制的大型资源,也没有凌驾其上的大型权力,也就没有了大群体。
当然具体情况,可能会不同,但是基调应该是绝望中的轻松。
末世中的人可能不会感受到,但是现世的读者能感受到。
彻骨的寒冷——基调的根源
三体这部小说,最让我感到恐惧的就是黑暗森林理论。一提到三体,我就想到了寂静的深空,遥远的恒星,冰冷的森林法则……
所以,一种氛围,之所以能沁入骨髓,并非各种意象,而是一种思想的基调。一种能调动人内心情感的东西。
而三体的这种恐惧,则是末世的永恒基调——资源贫乏所带来的残酷而又绝望的无意义的内耗。无论什么排解的手段,什么发现新文明,新大陆,都难以掩盖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。
而从这种彻骨的寒冷开始,所有的情节都已经构建好,因为这种寒冷就是这个世界的框架,是这个世界的真相。(写这个的每句话,我都异常寒冷)
三体,把这种寒冷做到了极端——黑暗森林“法则”,所有文明所遵守的不传之秘。
而在三体中已经,没有末世这个概念。末世是一种必然,而现世只是一种偶然。
星空之外,寒冷之外
从前,我很讨厌“黑暗森林”,我以为这种东西忽视了一种可能性。我不是看三体,我是在看别人眼中的三体。我不希望别人吹嘘黑暗森林,以物化人心。但是,三体纯粹而真实。在这个物质与能量的世界,黑暗森林是合理的推断。
不过,我更加相信,也更珍视星空之外,寒冷之外的东西。
凝视深渊,深渊也在凝视你。我以为很多人不是缺少凝视深渊的能力,而是被深渊所吸引,为之俘获。我承认,深渊依旧,但我不承认只有深渊。
《庄子·齐物论》有言,上下四方曰宇,古往今来曰宙。宇宙时空之外,在黑暗森林之外,仍然有其他的东西。
那是什么呢?
或许就是末世的轻松。或许就是温暖的东西。或许就是不会变冷的东西……总之,和注定腐烂的物质世界不同。
这是所有末世的必经之路,末世就是末世,无法改变。当物质世界为我们宣判死刑后,我们注定在物质世界死去。但如果只有一个物质世界,是不是太过狭隘了?
进入末世的绝望
死在末世中的人或许是幸福的。他们死得其所。在末世中死去,似乎是最正当的理由。
仍然活在末世中的人是挣扎的。他们只要不死,就得见证这个世界的毁灭,还要见证世界的新生。
这是多么挣扎?
生与死,终结,毁灭,藏在每一个小说,每一个作品身上。一个作品在开头欢快很容易,悲伤却要特地营造。在结尾,悲伤很容易,欢乐却很难。人小时候容易真笑假哭,到老了却容易真哭假笑。
凡事,一到结尾,悲伤就难以掩饰。
所以死在末世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?挣扎的越往下,越靠后,所剩的欢乐越少。再好的结局也是坏结局。
我的世界非末世
说实话,将自己的文字分享出去,会有一丝失落感。原本的文章是个定数,是永恒的我的玩物;可一旦分享发布,它就是不属于我的一个变数。文章就像玩具上劲的发条,你为它提供能量,它储存你的能量,然后一个劲的往前跑,在你松手的那一刻,彻底分离。用分娩来说,或许更准确。孩子出生后,就不属于母亲了。孩子任何的缺陷,都是母亲永远的痛。
什么是末世?一个消耗能量,而不能内生的世界,就是末世。
我的世界是否是末世呢?
我当然会直接承认,我的世界就是末世。
如果我的世界的衰亡,那我就不在挣扎,而是享受我的世界消亡的最后几分钟美妙。
一个客观世界,现实世界,有走向衰亡的一天。
那人的精神世界会崩溃吗?
我很想说会崩溃,但从我目前的认知来看不会。
思维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幽灵,不受世界能量法则的影响。
泰戈尔飞鸟的翅膀,将永远留在天空中。
如果我的世界不是末世,那对我来说确实很煎熬。我需要花多少功夫,将其建设成一个美丽的地方。这可是我永恒的世界,永恒的囚笼啊!
我贫瘠的想象力,估计会让我的世界成为地狱。那是真正的绝世。黑暗之地。
自杀如风,长伴我身。我并非一个很接受自杀的人,但是我忍不住想。在我的世界一片绝望的时候,我更容易去想。
我想,自杀是一个终极问题,不是一个世俗问题。所以不要因为世俗而自杀,但可以因为终极问题而自杀。
我不喜欢听别人说,什么自杀不能轮回;我也不喜欢听别人说,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。
如果非要死,起码给我一个死亡的理由吧!终极意义上的。
因为现实生活中这些神经的鸡毛蒜皮,实在难与自杀这个词配的上。民族、国家,这种大而空洞的词,同样配不上自杀这个词。
烦恼与绝望,人皆有之,但他们还配不上自杀。
末世系列,能否为我的世界,增添些色彩呢?
那自杀和末世有什么关系?
没什么关系,前几篇都在说,外在世界的衰亡,只是本篇谈到了自己的世界。
至于自杀,这是我的世界不是末世的一到永远的坎。除非我的思维,成为一个唯物主义者。这个词我不想用。因为连这个词都不是唯物的。
如果不认为思维不生不灭,我也不会为自己的世界做长久的建设。
也不会在这拼文字积木了吧!这是很昂贵的玩具。
彻底颓废应该会享受到更极致的地狱般的欢愉吧!
外在的末世,精神的绝世。末而不绝,绝而不末。
整理于[[2024-03-06]]